染井-somei-

◇刀&戰國幕末相關作品狂熱中。◇偶爾寫文、偶爾塗鴉、偶爾COS的混合三棲生物。◇Hobbies:製衣。アニメ、movie、英美劇鑑賞。古典樂、搖滾樂混聽。

【罪と罰】

《 銘織田尾張守信長

     禄三年五月十九日義元討補刻彼所持刀

     —— 宗三左文字》


—參篇—(上)


〖審神者私設有〗

〖刀劍私設有〗

〖繩縛&血糊畫面有、請斟酌觀賞〗


__________________


宵の间もはかなく见ゆる夏虫に 惑ひまされる恋もするかな 

(不見飛蛾事,徒然夜撲燈,此身迷惑甚,戀意枉加增。)


延曆寺的大火。

背叛信長的朝倉氏與淺井氏,

僥幸地再度躲過。


但是,

對極為厭惡叛徒的信長來說,

是不可能輕易放手的。


先是朝倉氏軍隊。

被織田軍無情殲滅,

主公朝倉義景的頭顱,

被信長安排在京都獄門示眾。


滅了朝倉軍後,

在小谷城中,已然孤立的淺井軍。

被信長的大軍重重包圍。


淺井軍主公長政,

身為信長親生妹妹阿市的丈夫,

卻數度拒絕了他的勸降。


於是信長,終於下令攻城。

在織田軍猛烈的圍攻下,

長政接受大將赤尾的介錯,

與弟弟政元,

三人一齊切腹自盡。


那三人的頭顱,

被魔王當作戰利品,

帶回了織田家。


在領軍回程的山路上。

信長遭人用鐵炮狙擊暗殺,

雖是未遂,子彈卻傷及鎖骨,

險些便足以致命。


之後回到織田家城池的信長,

並不以為意。


夜裡他帶著經歷長久戰爭的身體,

又添了滿身新傷,回到房內。


連那差點致命的槍傷,

也只被隨意敷了藥,

纏上止血的布條了事。


這種程度,是殺不了魔王的。

信長在心裡暗想,

露出自負卻又苦楚的複雜神情。


“……你說…殺不了魔王…

…是嗎……”


突然。

後頸一陣冰涼金屬抵住的觸感。

隨著柔軟甜膩的聲音傳來。


高傲的刀靈站在他身後,

手持自身刀刃,

刀尖抵著他的致命要害。


“…………其實差點就死了吧?”

那口氣微微顫抖著,

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

抑或是說不出口的莫名情緒。


“怎麼……

現在換你想取我的性命嗎?”

信長出奇地冷靜,

從容得幾乎要露出笑容。


“為什麼…………

不帶我出陣?”


自從被那個人,

………觸碰過肌膚,

宗三就再也不被他帶出陣。


織田家得勢後,

信長便下令建造了覆蓋著金箔,

華麗無雙的安土城。

儘管織田軍出征無數,

宗三卻被遺留在安土城。


那個男人只是每次征戰歸來,

就滿身傷痕地來見他。

有如被囚禁在,

魔王所建造的華麗鳥籠中。


身為刀所應經歷的戰鬥,再也沒有了。

這和不被當作刀劍,

有如觀賞玩物的過去,

有何不同?


明明應該要恨著他的,

那個魔王。


“如果要死,

我也要親眼見識你的終結。

……弒主之仇,我是不會忘記的。”


宗三露草色的雙眼,

映著那人滿佈血跡傷痕的背脊。

纏住肩頭鎖骨的止血布條,

也滲出斑駁殷紅。


為何會覺得胸口隱隱疼痛呢?


“如果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

被別人取走性命………”


“我不會饒了你……

魔王的頭顱,只能由我砍下。”


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口中說著執著憎恨的違心論。


卻滿眼苦澀不捨,

這樣的神情,

絕對不能……被那個人見到。


“你應該也明白吧?”

信長說著便轉過身來,

那刀刃就直指著他的喉間。


讓宗三幾乎來不及隱藏,

自己眼中所有的掙扎。


“有咒在身,還能對我持刀相向,

是因為我允許你這麼做。”

那個人毫不猶豫地握住刀刃,

便從寬大的掌中滲出血來。


“…什…麼……”

宗三感到灼熱的鮮血,

從刀鋒處緩緩流下。


“我就給你唯一一次機會,

若要取我人頭,就是現在。”

信長將刀刃抵在自己頸上,

鋒芒處就劃傷了他。


那雙毫不留喘息餘地,

直視人心的眼睛,

逼近他的。


身形只到他肩頭的宗三,

被那惡鬼般的陰影逼入牆角。


“怎麼?不下手嗎?”


宗三在那瞬間,

似乎在信長緊皺的眉頭下,

見到一絲被刺傷的脆弱。


………是錯覺吧?

那可是,殘酷的魔王啊。


信長忿然將刀刃奪下,

被宗三刀刃相向,

而感受到背叛的失控怒火,

吞噬著他的理智。


“ 還記得你是誰的東西嗎!?“


說著便用被刀刃劃傷,

滿是自身鮮血的手,

扯下了殘櫻色的衣襟。


銘刻著魔王印記的蒼白胸前,

就沾染上他的血跡。


“你永遠…

都是我信長一人的所有物!

不要忘了!!”


他將宗三人偶般纖細的臂膀,

架高過頭。

殘忍地用刀刃刺穿了雙手掌心,

將他釘在貼著金箔的牆上。


像傳教士口中所述,

承受人類罪孽而受刑的神祇一樣。


“……唔…!!

…呼…呼…………”

宗三倔強地狠咬住唇,

阻止自己發出哀鳴。

只留下因激烈的痛楚,

而抑不住顫抖的斷續喘息。


信長掌中還流著灼熱鮮血,

捉住殘櫻色的髮絲染了整片殷紅。


連喘息也不放過,

就吻住無法違抗他的口,

將哀鳴也吞嚥殆盡。


……直到將要窒息才罷休。


刀靈本是無機質的玉鋼,

所凝聚的精神體,

生而非血肉,是不會流血的。


但咒術讓他化為式神的實體,

卻能感到與人同等,

甚至更加敏銳的五感。


包括痛楚。


“………竟敢用刀指著我。”


信長手中殘暴的作為,

原本一向該有報復的快感,

卻並不如他所願。


自己的殘暴竟反蝕過來,

只覺胸口的槍傷痛得麻痺。


“我不允許。

是誰都無所謂…

但你,絕對不允許。”


信長從未對自己造成的血流成河,

感到絲毫罪惡。


卻不知哪來的慈悲,

他抽出了深深插在金箔中的刀刃。


用滿佈傷痕的手臂,

接住被他的怒意,

焚燒得體無完膚的人。


宗三總是只有痛得失去意識,

才能如此理所當然地,

倚靠在他的臂膀上。


“………你懂了吧?”

信長心中燒灼靈魂的怒火,

在戰場上無論殺戮千人,

都難以平復。


此時卻被滿溢的酸澀熄滅。

……為什麼呢?


只是一具冰冷的軀殼,

連身為人的體溫也不奢求。

伸出手擁抱,

只餘空虛渺茫的刀靈。


明是在他懷中,

卻什麼也抓不住。


他是他的弒主仇人。

他是他標記戰功的物品。

彼此誰也明白,

再怎麼命中注定。


…也是相殺。


神靈所居的本丸。

不但四季花草的變更,

能由靈力強大的審神者所控制。


若審神者的靈力,

在支撐本丸與刀劍們出陣之下,

尚有餘裕。

就連晝夜交替,

也得以依照審神者的喜好,

以違反天地常理的方式運作。


蕗藤所擁有的靈力雖非最為強大,

和其他七位八岐大蛇相比,

稍微不同的是,

那源源不絕、幾乎不曾耗盡的靈力,

是來自於吃食人世的夢魘。


蕗藤厭惡日光。


自從八岐大蛇的意識,

由蕗藤接手,

本丸已持續了數月,

沈浸在夜色當中。


夜間的陰涼月光下,

凝結的氣息,

就像是身處黑暗盡頭的夢境一般,

令她感到閒適自在。


不像山奈那樣,

是出於審神職務而勉強化為人身。

蕗藤倒是相當喜歡,

化為人類的樣貌。


“人類真是,

最有趣的生物了呢。

可愛得恨不得一口吃掉……”

總是笑盈盈地,

用溫婉輕柔的聲音,

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收到式神彙報遠征的戰況,

宗三違命干涉現世一事。


她也絲毫未動怒。


倒像是見了稀世珍奇,

而閃爍著雙眼。

“啊啦…居然砍了這麼多人嗎?”

“………果然擁有著,

"那個魔王"的刻印呢。”

然後將似血的紙扇掩面,

細聲嬉笑了起來。


待燭臺切領第三部隊,

從現世遠征歸來。


當燭臺切將事發經過,

詳細地彙報。

蕗藤也只是笑盈盈地聽著。

“真是可愛啊……

吶,燭臺切…你說是不是?”

“主上…”

燭臺切倒是神情困擾。


“嘛……今晚竟然是血月啊…

似乎挺適合月下飲酒的。”

無視於燭臺切又發作的叨念,

蕗藤自顧自地說著。


“誒?如此突然…

主上需要我備酒嗎?”

燭臺切慣性地欲要起身。


“唉呀…… 替我喚宗三來備酒吧?”

蕗藤似是想起了什麼,

不可多得的好事。


“……宗三?”

燭臺切遲疑了一下,

似乎理解了主上的意思,

便嘆了口氣。

“主上……又在使壞心眼了。”


“……怎麼會呢?”

蕗藤依然如故地笑著。


血月當空。

異樣的殘紅月光灑在庭院裡,

一夜之間,開了滿庭的彼岸花,

映著月光就如失了火。


整片黑白枯水庭院,

都在月色下悠悠涼涼地

燃燒起妖豔異常的燎原之焰。


宗三從延曆寺歸來後,

那四濺的腥羶,

喚起他本能的嗜血。


這殘暴殺戮的欲望,

是如此熟悉。

……不可以背叛那個人,

不然的話,那焚燒的怒火,

就連他自己也要毀滅。


……這不知何來的憤怒,

是為了誰呢?


宗三恍惚間,

聽燭臺切傳達了蕗藤的囑咐,

就失魂地踩著冰涼裸足,

端上清澈的酒水,

連出陣的袈裟猶未換下。


“蕗藤大人,您的酒。”


宗三熟練地端上。

似是曾經在數百年前,

也為了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

如此悉心地斟酒。


“…………等等。”

蕗藤露出饒富興味的淺笑,

那胭脂艷紅的紙扇,

擋下了宗三手持的瓷白酒瓶,

欲流入酒杯的清澈酒水,

便生生吞回去。


“如此火焚般的月色,

你不覺得……

相當適合以神靈的酒水,

祭奠徘徊在地獄的靈魂嗎?”


“…呵呵………您在說什麼呢…”

宗三笑得慘然。


“吶,傳說在戰國現世。

人類會將敵將的頭骨塗上金箔…

以致上對死者最高的敬意呢。”

蕗藤說著。

便在昏暗中,窸窣拾起手邊……

大小如手鞠球的擺飾。


在血月照耀下,

那景象殘酷地映在,

宗三逐漸失神放大的瞳孔中。


那是一顆已化為白骨的頭顱,

被塗上了斑斑金箔。

在他眼中被扭曲的影像,

宛如惡夢的延續。


宗三總是在夢中見到的,

被豢養著的櫻色籠鳥。

則被閒置在一旁,

不識人間苦楚地戚戚鳴叫著。


“……怎麼了?臉色很難看呢。”

蕗藤輕笑著,

用紙扇輕輕敲著頭骨,

發出如惡夢中空蕩的迴響。


“這是你所憎恨的那個男人,

遺留下來的頭骨哦……

吶,今晚就用這頭骨,

飲酒以祭亡靈吧?”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宗三手中瓷白的酒瓶,

失重似地滾落在地。

“您是………開玩笑…的吧?”

宗三被鍛燒而變色的眼瞳,

有如著了魔般顫動著。


似是即將焚燒起來一樣地,

………疼痛不已。


“你不是恨著那個人嗎?”


“來……打破這頭骨,

你就陪我在這月色下,

就著碎片飲酒……如何呢?”


宗三掌心就如被刺穿般,

那幻覺中的痛楚,

就連只是要捧起頭骨都無力。


“……蕗藤大人………”


對啊,

摔碎吧。


那弒主仇人,

………那個魔王。


明明應該要恨他的。

從未見過他就好了……

要是那個時候……

死掉就好了。


………我。


早就該忘記了啊。


“…………………我辦不到。”


“嘻嘻嘻……辦不到?

………嘻嘻……嘻………”

蕗藤發出不似人的嘶嘶嬉笑聲,

就如同喚醒了惡夢般,

聽來毛骨悚然。


“太可憐了……宗三。

連這種程度的報復,

也做不到……”


“萬分…抱歉。”

宗三仍照著侍奉主公的舊習,

跪坐著卑微低下了頭。


“ ……這卑微的樣子,

看了真是厭煩啊。”

蕗藤似乎,

被那倔強而違心的舊習給惹怒了。


“既然你喜歡如此卑屈苟活……

那麼頭應該要……再低一點吧?”

蕗藤依舊笑盈盈地,

有些扭曲地側著頭說。

便伸手將那殘櫻色的髮際,

壓在冰涼的地上。


散落在血色月光下的髮絲,

屈辱的姿態,

竟有種說不出的凄豔。


“果然是沒用的廢物呢。”


再怎麼被屈辱對待也無所謂了嗎?

曾經憎恨的人,也不恨了嗎?


連生在此世之證,

都遺忘了嗎?


那是,

絕對不可以遺忘的事情啊。


【刀剣乱舞】

—衍生創作影像小說—


江雪左文字:染城

宗三左文字:Somei(管理人

審神者:包子兔


PHOTO BY 爾靈

繩縛師:董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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